「独狼」式恐怖袭击：为什么西方本土「圣战者」大多来自逊尼派？ - 知乎

　　本文为编译文章，文中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不代表本专栏！

　　全世界还没有从奥兰多枪击的惊魂中缓过来，又被迫将目光投向在法国发生的、又一起残忍的「独狼」式恐怖袭击。在距巴黎50公里的郊外，一名法国年轻穆斯林将他的邻居——一位警察局副局长以及他的同居女友杀害。疯狂的凶手甚至通过「脸谱」网上直播了他行凶的视频，直到冲进现场的特警将其击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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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狼」式恐怖袭击并不是2016年才出现的现象。「9•11」以来，在国际社会十多年的高压打击下，国际恐怖组织再难像过去一样发动跨国袭击，恐怖势力逐渐转向本土化、小型化，规避打击转变。「基地」组织大约三分之二的最初领导层成员被击毙或抓获，遭受连续打击，不再有大规模组织能力。反之，「独狼」式恐怖袭击成为其不得已而为之的新战略、新战术。

　　让我们的目光再往回看——

　　2012年7月20日凌晨，美国科罗拉多州奥罗拉市一家影院的《蝙蝠侠：黑暗骑士崛起》首映场发生惨案。24岁嫌疑人詹姆斯•霍姆斯朝观众射击，造成至少12人死亡，约50人受伤。独自策划和犯案的詹姆斯•霍姆斯是一名腼腆的研究生。

　　2012年3月19日，一名骑摩托车、戴头盔的枪手在法国图卢兹北部「厄扎尔•哈图拉」犹太学校门口向等待学校开门的家长和学生开枪扫射，造成4人死亡，其中有3名儿童。凶手梅拉赫自称「基地」组织成员，然而，梅拉赫在实施行动时并没有帮手，完全是「单兵作战」，是一匹「独狼」。

　　除了图卢兹枪击事件外，「独狼」恐怖主义分子还制造了美国2009年圣诞节「内裤炸弹」炸飞机未遂事件（嫌疑人为奥马尔•法鲁克•阿卜杜勒•穆塔拉布）和2010年纽约时报广场炸弹袭击未遂事件（嫌疑人为沙赫扎德）；去年，21岁孟加拉裔女学生罗绍娜拉•乔杜里用刀刺伤英国议会下院议员斯蒂芬•蒂姆斯；还有阿尔巴尼亚裔男子阿里德•乌卡在德国法兰克福机场向一辆载有美国士兵的大巴开枪，造成两死两伤。

　　2011年7月22日，挪威首都奥斯陆市中心遭炸弹袭击，造成包括首相办公室在内的多座政府大楼严重受损。当天晚些时候，一名枪手伪装成警察向奥斯陆于特岛一处青年营地内的集会者肆意开枪，两起事件共造成至少80人死亡。现在，对凶手布雷维克的审判还未结束，而奥斯陆爆炸和于特岛枪击事件发生两年后，挪威民众还未能完全走出伤痛。

　　这些「独狼」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有逊尼派穆斯林的背景。极少数人是什叶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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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在中东，也存在什叶派极端组织，如伊拉克民间「救世军」（Mahdi Army in Iraq），黎巴嫩两大主要的什叶派政党「 阿马尔 」（Amal）和真主党。但是，这些什叶派信徒都不会单独行动，毫无例外。什叶派穆斯林一贯追求地缘政治目标——将美军赶出巴格达或将以色列人赶出黎巴嫩。

　　笔者分析，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有两种：

　　1、伊斯兰世界中的什叶派人数远远少于逊尼派，只占穆斯林人口的10%。假如「独狼」恐怖主义群体在两个派别中的人数相等，就比例而言，逊尼派中的这一群体的数量也远远高于什叶派。

　　2、两个宗派的内部管理结构也不相同。与什叶派相比，逊尼派的宗教等级不太鲜明。产生的结果是，逊尼派往往对伊斯兰教义进行曲解。他们没有类似大阿亚图拉阿里•侯赛尼•西斯塔尼这样受到什叶派穆斯林顶礼膜拜的领袖。而这类领袖恰恰更加强调温和、非暴力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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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更深层次的理解目前恐怖主义的发展态势，我们需要追溯到1979年发生的三个重大事件。

　　前两个事件——伊朗伊斯兰革命和苏联入侵阿富汗标志着虔诚的穆斯林对世俗暴政的胜利。伊斯兰革命激励了什叶派和逊尼派的革命者，并迅速将革命的浪潮扩展至伊拉克和黎巴嫩。10年后，这股浪潮向东扩展到阿富汗的圣战士，从波斯尼亚到车臣，再到苏丹，最终滋长出了激进主义的种子。

　　第三个事件改变了激进主义的发展形态，即是长达两周的麦加大清真寺劫持事件。

　　因为涉及到伊朗、美国、沙特等国的关系，以及当事国内对这一消息的封锁，所以对于事件本身我们不做过多的评论。最终结果是沙特当局与他们的宗教领袖达成调解，采取极端保守主义的政治倾向。

　　时至今日，大多逊尼派的激进主义者都从沙特和海湾合作委员会得到支持。2015年6月份，来自美国国务院的一份报告声称「恐怖主义和激进分子的主要经济来源是沙特支持的一些个人捐助者和慈善机构」。

　　而什叶派组织大多都是政府资助的，比如伊朗资助黎巴嫩真主党；其他什叶派军队也大多如此，如伊拉克的巴德尔旅和也门的胡塞叛军。黎巴嫩真主党每年获得200万美元的资助金额，同时获得伊朗圣城旅的物资帮助和训练。所以他们忠诚于国家，不会对教义进行曲解。

　　所谓「独狼」，是西方常用的一个反恐术语，指不属于某个恐怖组织，单独行动的恐怖分子。案件均为其一手策划和实施。从蝙蝠侠首映式的惨剧到法国图卢兹的枪声，以及挪威的爆炸和屠杀，这些事件表面上看都是「孤立」的，也就是说，凶手没有找任何第三者或组织进行系统策划，而是「想做就做」，自发行动，无需外界提供技术或组织支持。

　　这与周密计划、集体行动的「9•11」事件形成鲜明对比。然而，尽管只有一个人，但「独狼」们制造的恐怖事件后果巨大，影响恶劣。毫无疑问，「独狼」的抬头让西方世界极为担忧，如何应对、如何甄别、如何防范「独狼」更成为最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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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欧洲来说，经济衰落正是「独狼」存在的最深层根源。近年来，欧洲经济不景气，社会上对移民空吃福利、占据工作岗位的抱怨不断，这客观上给排外的民族主义、沙文主义的再度兴起提供了沃土。

　　更何况，「基地」等恐怖组织做派在欧洲引起反弹，让右翼思潮不胫而走。近年来，以反移民、反全球化为主要目标的欧洲极右势力影响快速扩张，已对欧洲主流民意产生潜移默化的重大影响，即形成了欧洲社会对移民特别是穆斯林移民根深蒂固的偏见。

　　毫无疑问，「独狼」恐怖主义的抬头让西方世界极为担忧，如何应对让人头疼。如何甄别「独狼」成为其最大挑战。的确，抛开政治不谈，从技术上发现、甄别「独狼」是各国安全机关面对的一大难题。

　　2012年7月22日，美国执法部门官员宣称，「蝙蝠侠」惨案的制造者霍姆斯没有「前科」、事先没有向任何人表露行凶意图、依法购买武器，执法部门因而几乎无法防范这类枪案。美国联邦调查局前特工彼得•埃亨说：「没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一点也没有。」奥罗拉市警察局长丹•奥茨做客哥伦比亚广播公司一档电视节目时说，霍姆斯不属于任何恐怖组织或犯罪团伙。直到20日电影开始前，他从没有引起执法部门注意。

　　参考文献

　　Andrew L.Peek，The Roots of Lone Wolf Terrorism：Why the West's Homegrown Jihadists Are All Sunn， Foreign Affairs ，on January 12, 2016.

　　注：本文首发于头条号中东研究通讯，中东研究通讯系今日头条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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